车在人们的生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,可以说几乎伴随了人类的发展史。在我国古代,车出现得非常早,但我们一定要理解的一个点就是,所有东西发明出来时,几乎都是为上层贵族服务的,车也不能例外。
车最初的作用可并不是什么拉庄稼,而是王和贵族用来代步的,而且古代对用车有着严苛的制度,什么人,坐什么样的车都是有规定的,并不是说你想坐什么车就坐什么车,那叫“僭越”,弄不好可是要倒大霉的。而既然有车,就得有司机,古对对这个有严苛的规定,而因为当司机当得好发家的人也多不胜数,比如赵国祖宗“造父”。
司马迁在《史记·三十世家·赵世家》里记载赵国由来:
造父幸於周缪王。造父取骥之乘匹,与桃林盗骊、骅骝、绿耳,献之缪王。缪王使造父御,西巡狩,见西王母,乐之忘归。而徐偃王反,缪王日驰千里马,攻徐偃王,大破之。乃赐造父以赵城,由此为赵氏。
从这段话里我们不但能看到赵国的由来,还能看到有个专用的字叫“御”,这个我们下面会论证。而造父因为赶车赶得好就成了一国的祖宗,可见古代时,车和司机的重要性。
那么,车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古代对司机又有着什么样的要求?古代的乘车礼仪和规矩是什么呢?
一、车的由来
我国在这方面的记载非常早,但在这些记载里,谁最先造了车却是有争议的。汉代刘熙在《释名》里是这样说车和黄帝造车的:
车,古者曰车声,如居言行,所以居人也。今曰车,车,舍也,行者所处若居舍也。黄帝造车,故号轩辕氏。
当然了,刘熙生长的年代已经是东汉末年,这个记载相对于考证一些东西来说显得有些晚,假如我们再向前找的话,这个造车的又成了一个叫“奚仲”的人。关于奚仲造车,我们能在不少古籍中找到,比如《管子》、《山海经》、《左传》等等这些书中都有。在《山海经》中是这样说的:
番禺生奚仲,奚仲生吉光,是始以木为车。
在《管子》里是这样说的:
羿之道,非射也;造父之术,非驭也;奚仲之巧,非斫削也。
这里说得有些玄,比如说奚仲之巧工,并不是削木头那么简单,但是什么?靠人悟呢,所幸咱们的题主不在此处,这里说的也是奚仲造车。但这个争议不会停止,很多人倾向于黄帝造车,而历史冷冰冰的记载告诉我们是奚仲。不过倒也不能算是外人,这个奚仲也是黄帝的后人。基本上,春秋战国时期成书的古籍里都认为奚仲是造车之父,而别的说黄帝造车的,显然没有《左传》这些权威。
在《墨子·非儒》篇中是这样说的:
左者羿作弓,仔作甲、奚仲作车,巧垂作舟。
墨子擅长机关攻防,造车属于巧工一类,所以《墨子》里的记载还是可信的。其实不止是现代人争论,古代就争个不休,于是到了魏晋南北朝时,出现一个和稀泥的,他总结了前面的造车记载,并且把这些人都揉在了一起,这就是魏晋年间史学家谯周,他在自己编撰的《古史考》中记载:
黄帝作车,引重致远,少昊时略加牛,禹时奚仲加马。
他在这里写黄帝造了车,黄帝儿子少昊开始使用牛拉车,到了玄孙子奚仲这里改进了,开始用马拉车。谁也不拉下,你们也别争了。但是,他这里还是很严谨的,车的使用基本上也是这样发展的,先有车,再用牛,再用马。而对于车究竟是谁发明的,这个现在真的争论不出个结果,笔者更加愿意相信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,而是在漫长的上古岁月里,一代代的巧匠总结发明出来的,并不能直接归类到某个人头上。
二、古代司机
既然有了车,那肯定是需要有司机的,这是配套的。现代人动不动就喊着驾驶证难拿,这是没生在古代,如果是在古代,那驾驶证的难拿程度更是让人头疼。不要以为古代随便什么人上去车就能赶着走,这里面有着非常繁复的规则,无数的规矩都在发挥着作用,而且古代一直将驾驶证归类到君子必须要学会的技艺之中,这些技艺共有六项,也就是我们所熟悉的“君子六艺”,记载在《周礼·地官司徒·大司徒》中:
三曰六艺: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
我们看这段话记载得比较简单,但学的东西其实是这样的:三是六艺:五类礼义、六种歌舞、五种射法、五种驾驭车马法、六种造字法、九种数学计算法。
光是你开车就得学会五种开法,这可不是现代的你坐家里背理论,坐到车上拧方向看红绿灯,在古代的司机要掌握这五种驾车法,需要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胆大心细,遇事不慌。技术和力量相结合,经验和判断共使用,因为这车上坐着的可不是一般人,真要让马惊了,吓到或者伤到了车上的人,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所以,在古代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御者是非常难的,因为身上背负着太多重要的使命,有时候不止是安静的驾车,还要带着主帅在阵地前冲锋陷阵,一个好司机可是会救主人命,而一个出坏主意的司机,多半会要了主人的命或者导致一场战争失败。《左传·宣公·宣公二年》中记载了这么一件事:
将战,华元杀羊食士,其御羊斟不与。及战,曰:畴昔之羊,子为政,今日之事,我为政。与人郑师,故败。
这是件什么事儿呢?说华元在准备开战的时候,杀羊犒赏士兵,却忽略了车夫羊斟,没给他吃羊肉。等到开战了,羊斟驾车直接跑到敌军阵地里去了,并且还恨恨的说:前天的羊,是你作主;今天的打仗,是我作主。结果导致了宋军大败。
司马迁在《史记·三十世家·宋世家》里也引用过这个故事。虽然主要说这个人为了私欲而忽略国家存亡,但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司机的重要性。
另外我们看古代说司机时就一个字叫“御”,这个字从甲骨文开始就表示是驾驶者的意思,东汉许慎在《说文解字》里收录御字是这样解释的:
御,使马也。
这个字意和词意直到现在也没有变,都是驾驶或者驾驶员的意思。
历史上很多厉害人物都是当过司机的,比如管仲。《庄子·达生》中记载了他和齐桓公打猎的一件事,是这样说的:
桓公田于泽,管仲御。
意思是说齐桓公打猎,管仲为了赶车。所以不能小看了司机,要知道古代的司机不是一般人能当上,而一旦做得成功,是有可能开宗立庙的。我们在了解了车的由来和司机的重要性后,就该说说车服务的重要人物了,那就是古代乘车礼仪和规矩。
三、古代乘车礼仪和规矩
早在周朝时,就对乘车有了规范,而且条条框框非常明确,《周礼·春官宗伯·司巫/神仕》中记载:
巾车掌公车之政令……服车五乘:孤乘夏篆,卿乘夏缦,大夫乘墨车,士乘栈车,庶人乘役车。凡良车、散车不在等者,其用无常。
啥意思呢?说巾车掌管有关官车的政令……执行公务的车有五种:孤乘用夏篆,卿乘用夏缦,大夫乘用墨车,土乘用栈车,庶人乘用役车。凡良车或散车,不在分等级的车之中,它们的用途也没有一定。
我们可以看到,这里管车的有明确的官职,什么等级坐什么车都有规定。等到了秦朝统一古代中国后,秦始皇制定的乘车礼仪中是六匹马,司马迁在《史记·十二本纪·秦始皇本纪》中是这样说的:
数以六为纪,符、法冠皆六寸,而舆六尺,六尺为步,乘六马。数目用六作标准,符、法冠都六寸,舆车宽六尺,六尺为步,驾车用六匹马。
《逸礼·王度记》中对这个是这样记载的:
天子驾六,诸侯驾五,卿驾四,大夫三,士二,庶人一。
关于《逸礼》的出处,有人说是在孔子的墙中发现的,现在已经证实是伪证,这书多半是汉朝时人假托的伪书,那这里的乘车礼仪就应该是参考于秦朝。
《后汉书·舆服志》中也有相同的记载:
天子所御驾六,余皆驾四。
但这里有一点疑惑,汉朝时刘邦就改成了四匹马,怎么《后汉书》里记载的还是天子所驾六呢?其实刘邦是没有办法,汉朝初年,连四匹同色马都找不到,更别说六匹了,先四匹将就着吧。班固在《汉书·食货志》中记载:
汉兴,接秦之敝,诸侯并起,民失作业而大饥馑。凡米石五千,人相食,死者过半。高祖乃令民得卖子,就食蜀、汉。天下既定,民亡盖臧,自天子不能具醇驷。
说汉朝初年,人吃人,汉天子连四匹同色拉车的马都找不到。但经过文帝和景帝两朝的经营,等到了汉武帝刘彻时就又改成了六匹马拉车,并且向下延续。
到了现代,人们对于这个已经没有什么规矩,车也和古代的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车从远古发端,经过了一代代的改良,周朝时的严苛规定,到秦始皇时的乘车完善,刘邦的无奈,刘彻的恢复,唐朝时出现客车,后期出现了客货两用车,我国古代的车经过了漫长的进化和改进史。由于笔者能力有限,啰嗦着也只说出个皮毛,我们说的虽然只是车的变化,但其实也是在说我们古代的文明和文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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