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愁的血豆腐,有一种乡愁叫血豆腐

有一种乡愁叫“血豆腐”

村民们正在制作“血豆腐”。

有一种乡愁叫“血豆腐”

晾晒“血豆腐”。

在故乡,有一种传统美食叫“血豆腐”。

北方人常说,小孩别嘴馋,过了“腊八”就是年。可在南方,在滇东北,包括我的故乡,进入冬腊月,“年味”就开始萦绕在小山村了。那时候,家家户户开始杀过年猪,请吃“宰猪饭”。那段时间,宰猪以后的人家,常常要做“血豆腐”。“血豆腐”这种传统手工食物,它从何而来,又经历过些什么,如今没有多少文字可考。它的起源传承,时间应该更长,尤其是在餐饮文化源远流长、民族文化相互交汇的西南一隅—爨碑之乡。

从我记事起,故乡就有做血豆腐的习惯。它的主料是新鲜的白豆腐、猪血、五花肉,辅料有食盐、香油、白酒、白糖等。我们小时候,家里杀过年猪,常常看到母亲端着捏得细乎乎的白豆腐,去接热气腾腾的猪血。她说,这个时候的猪血最新鲜,做血豆腐最好。当然,猪血放多了,晒干的血豆腐会比较硬,颜色黑,也难煮。母亲做血豆腐的时候,我们这些小不点,常常围在她身边。看着她把一些新鲜的五花猪肉剁得精细,然后倒在接了猪血的豆腐里,撒上盐、白糖和白酒,用手反复揉搓、搅和拌匀,才开始做。母亲说,放点白糖和白酒,血豆腐才不会酸。血豆腐个头要做得适中,不能做得太大,大了呢,一时半会难晒干。做血豆腐一般都要选择连续晴朗的好天气,晾晒一气呵成。做好的血豆腐呈“椭圆”形,这时需要涂一些香油。香油的作用,一方面是像女人涂防晒霜一样,需要防止血豆腐在太阳暴晒中开裂;一方面,增加血豆腐的色泽和香味。做好的血豆腐,需要吸收太阳的光和热,让水分迅速蒸发,到可以长期贮藏的程度。晒干的血豆腐体积缩小,沉甸甸的,呈油亮的红褐色,像庄稼人古铜色的脸,远远就能闻到豆腐和油料的清香。小时候,观看母亲做血豆腐,对于我们是一种享受。而对于认真劳作的她,却嫌我们碍事,生怕踩踏着这些宝贝。常常嗔怪我们,“这里不能吃肉,吃肉呢给你们一人一坨”。看着她愠怒的脸,我们一哄而散,就到别的地方玩去了。如今,那样的时光和情景,一去不复返了。每次回到故乡,只能在餐桌上看到“血豆腐”。

在远方,有一种乡愁叫“血豆腐”。

四处漂泊的人,故乡捎来的音讯会越来越少。每次吃到“血豆腐”,它的颜色,它的浓香,往往会勾起一些思乡之情。在故乡,吃“血豆腐”不外乎“蒸”“煮”“炒”。“蒸”呢,就是把血豆腐洗净,切成片与火腿片、泡猪肝片一起拼盘隔锅蒸,蒸熟以后揭开盖子,锅里豆腐、火腿、猪肝的浓香萦绕在屋里,这些食物还没上桌,就让人垂涎欲滴了。“煮”呢,适合方便快捷的生活。在农村春种秋收、请工做活,比较忙的时节,摘几个风干的血豆腐和几段腊肉肠洗净,一起放在锅里慢火熬煮,然后切成片,做成拼盘。嚼在嘴里,让油水多停留一会,咸香的味道绵长粘口,真是唇齿间无尽的享受。“炒”呢,一般是用半干的血豆腐。也是把它们洗净,切成片和干辣椒、青蒜一起爆炒,适当加点鲜酱油,色香味俱全,这个做法在餐馆比较常见。

我对血豆腐,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。记得小时候,家里不富裕,过了春节以后,就很少吃到肉。尤其是上初中那几年,学校食堂饭菜都非常清淡,上顿清水煮土豆,下顿土豆煮清水,菜汤里象征性地漂着几个油珠子。当时正长身体,每顿吃下的饭菜抵不了饿,一会儿又饥肠咕咕了。周末回家,最大的奢望就是好好吃一顿母亲做的“血豆腐”。如今,远离故乡的日子,有时出差在外,看到餐馆里有血豆腐,不管它味道如何,总要点上一盘。看到它的色泽,闻到它的浓香,品到它的滋味,也算是回到故乡,见到亲人了。这些亲近自然、源于土地和村庄的食物,是那么亲切,浓浓的“乡愁”油然而生,让人有归乡之意。

如今,血豆腐不仅是地方传统美食,也是地域文化和农耕文化的符号载体。它的起源和传承,是故乡先民劳动智慧和人文情怀的再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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